1973年的一天,为了参加华纳兄弟电影公司一个部门经理的聚会,作为国家娱乐公司总裁,一个小型影院连锁店(主要是汽车影院)的所有者,雷石东来到了波士顿,入住Copley大厦。
按照计划,他应该在第二天赶往纽约。他们正计划在纽约大都会地区开张他们的第一家室内影院SunriseMultipex,有很多工作要做。
而在酒店举办的聚会可能要持续到深夜,所以他只好在Copley大厦住一夜,第二天再赶往纽约。以下是他自己对那次险些断送他性命火灾的自述:
我犯了一个很“经典”的错误
夜已经很深了,我开始渐渐进入梦乡,脑子里仍然在想着明天的工作。时近午夜十分,我突然闻到了一股烟味。
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在入住一家旅馆的时候,通常人们不会料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我犯了一个很“经典”的错误:打开门。住在隔壁的那个部门经理犯了更大的错误:他直接冲到了走廊里,结果窒息而死。
我身陷火海。大腿开始被烧伤。看来我要被活活烧死了。虽然情况这么危急,但我还是清醒地意识到,这样死可不好看。
右手和肩膀被烧得滋滋作响
我 开始慢慢靠近窗户。窗子被钉死了。我试着打开另一个窗子,成功了。我努力爬了出去,跪在一个小小的窗棱上,刚好能容下一只脚。当时我在四楼,如果跳下去的 话,我死定了。大火从屋里向外蔓延,我努力低头避开从窗子中射出来的火焰,但手指却不得不紧紧死扣住窗户的边框,右手和肩膀被火烧得滋滋作响。
火势熊熊,让人闻声丧胆。从屋子里喷出的火焰烧着了我的睡衣、腿部,胳膊也被烧得斑痕累累。虽然疼得揪心,但我还是不能放弃,那是死路一条!我开始数数,努力使自己忘记眼前的伤痛,从一到十,再从一到十……当时惟一希望的事情就是消防车赶快来救我。
旅馆没有打电话报告消防队
他们并没有出现。由于担心旅馆的名誉受到损害,他们并没有打电话报告消防队。这太让人难以忍受了!我挂在那里,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对我来说,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终于,一个带着钩子的梯子伸到了我身边,一名消防队员爬了上来,把我夹在胳肢窝里,带回地面。
在城市医院,我被放到了一张桌子上,隐隐约约听到医生们在讨论,给他来这么多这个,来那么多那个。他们说的一定是指吗啡,因为烧伤的痛苦简直让人难以忍受。然后我就昏了过去。我的家人都来到了医院,医生告诉他们,我可能活不过当晚。
右手腕几乎脱离了身体
第二天醒来以后,医生告诉我诊断结果:三度烧伤,烧伤45%以上;我在大火时悬挂的右手腕几乎已经脱离了身体。但我却并没有感到自己烧伤的面积是如此之大,相反,我感觉还不错。
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还得感谢那些药物。毕竟,对于一个55岁的人来说,能否继续生存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但大家都认为,即使我能活下来的话,恐怕我这一辈子再也无法站起来走路了。
我身体45%的皮肤都被烧掉了,为了覆盖伤口,医生们必须进行皮肤移植:他们要从我身体的其他部分取下一些皮肤,然后把它移植到那些被烧掉的地方,希望能够再生。而通常只有在手术非常成功的时候,这种情况才可能出现。但这是能让我重获血肉之躯的惟一办法。
如果我的孩子面临这样的处境的话,我宁可让他们死去
我已经感觉不到伤痛了,烧伤部分的所有神经都已经被烧死了,但皮肤被一条条撕掉的疼痛也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当安静地躺在那里的时候,我还能勉强忍受,而只要稍微移动一下身体,马上就像掉进了地狱一样。
我想,如果我的孩子面临这样的处境的话,我宁可让他们死去。刚开始的时候,护士还给我注射了一些吗啡,但随后就停止了———并非因为我比较坚强,而是注射吗啡根本没用。当我知道这种药物不仅无法减轻我的痛苦,却反而可能会使我染上毒瘾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继续使用它呢?
医生们为我动了6次手术,一共是60个小时。我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在进行了第三次手术之后,大家都开始相信:我能活下来了。医生们开始拆开我的绷带,检查皮肤移植是否成功。
即使手术成功的话,完全恢复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幸失败的话,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Burke医生看了看伤口,然后对我说:“恭喜。”“恭喜?”我开始慢慢坐起来。“你在恭喜我?我能活下来了!”
“雷石东先生,你能走路了!”
然 后我开始进入漫长的恢复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必须重新学会行走。每天早晨,我都被从床上拽下来,开始练习走路,我必须在两个护士的搀扶下才能站直, 然后试着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的前面。刚开始的时候,这是非常困难的,我经常突然瘫下去,直到几周以后,这种情况才开始改变。
我开始能勉强迈出一步,两步,然后是几步。渐渐地,我能够开始正常行走了。一天,当我穿着拖鞋和睡衣慢慢沿着走廊练习走路的时候,Dell突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了。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家庭悲剧,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还是突然脸色一亮,忍不住欢呼起来,“雷石东先生,你能走路了!”几个月之后,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我走出了麻省总医院。
“火灾打开了我生活中新的一页,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遭遇使我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在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之后,我以更大的精力投入到了新的生活之中”。
雷石东:希望在中国的业务不断扩大
记者(以下简称记):在你的人生经历当中,你曾为维亚康母做过几次大胆而冒险的采购,或许你认为公司规模越大越好,然而另一方面,越大也就意味着越脆弱,你是如何成功地把脆弱转换成强盛,把风险转换成新的机会?
雷石东(以下简称雷):一味地追求公司的规模是没有必要的。不过规模变“大”确实比规模“小”要好,这样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现在美国很多公司都陷入了一个“为大而大”的误区。盲目地追求规模促使他们疯狂地进行合并和收购的活动。
而我觉得公司的扩张之路一定要符合公司的整体策略布局和经济前景预测。当你回顾维亚康母并购发展的历程,这里存在着很强的逻辑性。从一开始,我就为自己确定了一个目标:要把维亚康母建成全球最大的传媒娱乐集团,如今这个目标已经实现。
如果只是规模“大”,那么对手很容易就能追上来,而我们最成功之处是把维亚康母建成一家极具创造能力的公司。创造力其实才是竞争的焦点。
记:在短短的数年内,你来了中国四次之多,可见维亚康母十分重视中国市场,那么到底中国市场在维亚康母全球市场策略中,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呢,它的比重有多大呢?
雷:我到中国来,其实并不仅仅为了加强维亚康母在中国的业务。随着我到中国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和中国人民、中国政府之间的友谊不断加深。我们到中国总是受到热烈的欢迎,这使我们更喜爱中国人民,所以就更愿意到中国来。
我当然希望我们在中国的业务不断扩大。去年我来中国的时候宣布在中国有4000万家庭接收到NICKELODEON这个儿童节目。有5200万家庭享受到MTV节目。
现在MTV和NICKELODEON有15%的业务是来自亚洲的,而在这15%的业务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中国。中国传媒行业刚刚开始发展,但是中国拥有电视的家庭户数比美国还要多。
中国的观众、听众和读者都要比美国多。所以中国传媒行业的机会非常多,前途非常大。我们决心要在中国传媒行业发展的进程中发挥我们的作用。
把中国的文化和音乐带到美国
记:你是怎么理解中国文化的,为什么你对中国文化如此感兴趣?
雷:我来过中国多次,我喜爱中国人民,也喜爱中国的文化和音乐,因此我很想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中国音乐事业的发展,也帮助中国音乐人更好地成长。实际上,我们在中国最著名的音乐学院设立了奖学金,以便更好地培养中国的音乐人。
虽然中国对美国的了解并不总是准确,但总体来说,中国是比较了解美国的。然而美国是不太了解中国的,所以我要把中国的文化和音乐带到美国,乃至全球的每个角落。
我决不会当顾问我会雇佣别人当我的顾问
记:直到现在,你还是维亚康母的先锋,你有没有计划在公司里转变角色:如把先锋角色转变为顾问,工作的重心从前方转为后方?
雷:我绝对不会呆在后方,我决不会扮演顾问的角色,相反我会雇佣别人作为我的顾问,为我出谋献策。现在正是游戏的高潮,我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我不会后退,只会越来越努力地工作——直到上帝要我永远地休息(意味着死亡)。
也许你们会老,我会越活越年轻
记:是什么动力驱使你在接近60岁的高龄,进行再次创业。中国有句俗语是“学到老,做到老”,这是你最真实的写照,你相信人生是越老越精彩吗?
雷:首先,我这个人内心向来有一种自我驱动力。它促使我不断地挑战自我,保持积极取胜、超越别人的激情。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是常胜将军,但这起码意味着我总是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努力。
第二,我觉得我的心态根本没有“老”,我非常喜爱我从事的工作。我非常热爱维亚康母,它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正是这种想法驱动着我发挥激情,我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充满了激情。我觉得如果永远保持这种激情的话,我就不会变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你们会变老,但我会越活越年轻。